你的本意並不在此,但卻在介於清醒與墜入深眠的恍惚之間點進了個以Y.A.K.為名的網站;看似筆名又像是縮寫的三個字母著實激起了你的好奇心--也許兩個猜測都是正確的--你淺淺啜了口一旁早已冷下溫度了的咖啡,亢奮地運轉起腦袋,胡亂推想著各式各樣的可能性。
你沒有馬上關掉這個像是個人部落格但對於部落客來說版面又顯得單調過了頭的頁面,反倒是捲動著滑鼠滾軸繼續看了下去;擁有者並沒有透漏筆名以外的資訊--甚至連關於這網站的簡略介紹都沒有--你探索未知神祕的欲望一發不可收拾,在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瞬間快速點開了上方顯然是最新更新的文章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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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
曾有人說過,我的手像是藝術家的手。
我一向討厭自己的手--也不是討厭,就是怎麼也看不順眼。短得只要一稍微壓迫便會感到刺痛的指甲、因積年累月的惡習而造就的腫脹關節、並沒有特別瘦骨嶙峋但也能透過短短幾秒的瞥視看出隱約包裹在薄薄皮膚下的青色血管和骨頭輪廓;無論以再怎麼巧妙動人的用詞來描述,我想在親眼見到「他們」後結果都不會討喜到哪裡去。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用什麼把那些歪扭的、交握時就像是纏勒一般猙獰著面孔糾繞在一塊的粗短手指給強行拗轉回他們不受外力阻擾、自然生長的模樣;但也許這就是「他們」原本的樣子--也許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樣子。
也許我什麼都不該做。固執、桀驁不馴,固執與桀敖不馴;也許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樣子。即使是怒吼著朝我席捲而來的狂風暴雨,也停不下我那近乎瘋狂的奔走思緒。
我對於自己的外表並不是很有自信,但也不到忌妒報章雜誌上經常出現的偶像明星的程度。他們對我來說太過耀眼,彷彿只要一靠近就會被那燦爛的熱烈光芒給灼傷;而我追求平淡無奇,以市井小民的普通生活為目標……那正好,我們大相逕庭,是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對方是一名與我相識多年的異國女子。儘管同我擁有如出一轍的黑髮黑眼,但她舉手投足之間卻充滿著東方的古典美,還有我永遠搞不懂卻也覺得挺不錯的淡淡茶香。
她待人處事總是小心翼翼的,說話輕聲細語,像是怕觸犯到誰的底線一般;這對於我們之間的交情來說實在顯得有些拘謹,有時會令我感到不太自在。我從沒看她因疏忽而打破什麼精緻的瓷碗杯盤過,相反的,總是笨手笨腳地在清脆響聲後落下一地尖利碎片的是我。
我經常請她充當練習肢體動作的模特兒,並且在過程之中不只一次地向她抱怨這雙難看得令我生厭的手。她會瞇起眼,輕輕牽動嘴角露出一如往常淺淡的笑。我從沒主動追問過這笑容背後的涵義,她也沒有親口向我解釋過;這就像是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誰也不會提起,就這樣任其在令人舒心的鋼琴曲調中消散而去。
「別這麼說。」五年前?或者三年前?那時候是幾月?天氣怎麼樣?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嗎?--就在某個我也不記得確切時間點的午後,她罕有地啟唇,蹙起眉頭打斷了樂聲。「你的手很漂亮,像是藝術家的手。」
「……是這樣嗎。」
我並沒有正面回答她,但握著筆自墨色尖端俐落帶出線條的手卻不自覺地顫了顫,在滿是潦草塗鴉的紙片上留下突兀的深色痕跡。也許、也許、也許。我在心裡不斷反覆咀嚼著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單詞,直至它們像酸甜的泡泡糖一般在不知不覺中淡去了味道才停下。
也許。
也許我根本沒必要用什麼去強行矯直我那扭曲變形的可怕手指。
Y.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