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同居Paro。
※私設喬書亞不擅長廚藝。與其說是不擅長不如說是沒試過下廚,要說德莫尼克不擅長什麼真是太詭異XD
※有相關前文但先寫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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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
那是蘭吉艾搬到這城市後的第一場雨。
夏日午後的雨來得令人措手不及,霧白與澄藍譜出的如畫和諧在他翻動紙頁細聆講師平板語調的眨眼瞬間染上漸灰。急促尖銳的下課鈴響,講師眨著睫毛抬高視線,看了眼懸掛於教室後方的舊鐘──或許又到了該換電池的時候,鐘錶顯示的時間與課程表上的黑色數字相差甚遠──微微收緊眉頭,這不經意的舉動與他摻雜著灰黑的白髮給人一股不容分說的嚴厲老人之感。他緩緩拍了三下手,示意今天就此告一段落。台下學生一哄而散,只留下少數幾位還坐在原位。老早就收好雜物就等放行的、以及得到離開准許後才慢條斯理整理著桌面的,學生們交頭接耳討論著方才課程的內容或者對於漏聽重點的疑問,但更多的是關於接下來連休的計劃打算。蘭吉艾沒多理睬他們,執著張字跡雜亂的紙起身上前,向講師提了幾個問題並於對方解釋的同時做下筆記。在長者不經意的喃語中他望向窗外,這才發現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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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
蘭吉艾單肩撐著背包,蹙眉略顯不悅地伸長了腿跨過一個個小水漥。不曉得是誰沒有及時關上窗,斜密交織的雨就這麼毫無障礙地躍了進來──或許是因為外頭冷吧,雨滴們爭相推擠的後果成了模糊映著來者身影的水灘。
但蘭吉艾並沒有因為這些差點濺上他深色褲管的頑皮小傢伙們而改行其他乾燥了許多代價是需要繞上好大一段的走道。他在走廊的盡頭向右拐了彎,直走,在看見某幅以細膩筆觸刻畫著聖母面容的畫作時轉向左側,接著走下距離不遠的樓梯,沿著條長廊穿過校區花園到達中庭。雨重重打在葉片或者花瓣上的聲音沒多影響他的心情,蘭吉艾只是以外衣將自己裹得更緊了一點。
「蘭君。」他看見喬書亞朝他的方向揮手,無意識加快了腳步走到喬書亞身邊,不久有人自動接過了他的背包,即使蘭吉艾從來也沒要求過對方必須這麼做。
「下雨了呢,很大的雨。」喬書亞說。然後蘭吉艾迎上他的目光,發現他正看著自己,嘴角勾起的弧度一如往常輕淺卻又充滿笑意。「我沒帶傘,你呢?」
蘭吉艾沒回答,只是拉開了背包拉鍊從中抽出一把折疊傘。這把與他髮色相襯的傘可是蘭吉美挑的,自從妹妹送給他後他便隨身攜帶著,不論是晴是雨。但他從來沒用過,只是當成幸運符一般的物品帶在身上。「單人傘。」他薄唇張闔,只吐出這幾個字。
「單人傘又不是只有一個人能撐。」喬書亞從他手中抽過傘,逕自將其伸展開,落得綿密的雨拍打在隱約能透光的淺色傘面上,如同奏著旋律緊湊的交響曲一般。喬書亞打趣地吹了聲口哨。「還是蘭君想跟我十指相扣來一場羅曼蒂克的雨中漫步?」
蘭吉艾露出嫌惡的表情瞪了他一眼,拉過傘柄毫不猶疑地邁出腳步。喬書亞原本專注地單手在包包內翻找著些甚麼,被他這麼一搶過傘整個人反應不過來,只能以徒勞的喊叫抗議。「蘭君,等等我!──你這個一點都不浪漫的男人。」喬書亞在跟上對方的腳步後補上了一句,如此抱怨道。
「你哪時出現了我浪漫的幻覺?」蘭吉艾將傘舉高了些,往喬書亞的方向更靠近了點。喬書亞聳聳肩,又一次握過了傘,這回還遞給了對方一個保溫瓶。蘭吉艾挑挑眉,旋開瓶蓋後更對其中蒸騰出的熱氣發出了個語調上揚的疑問聲。喬書亞沒有看他,摸摸鼻頭將傘更傾向了蘭吉艾一點,儘管雨勢已減小到可以不用刻意放大音量說話的程度。「你上次說想喝的濃湯……我試著做了。」
「小心燙。我有問過蘭吉美詳細步驟該怎麼做,不過總歸是第一次。」
蘭吉艾突然覺得有點好笑,無法克制住地笑了出聲。喬書亞跟著尷尬地傻笑起來,眼角偷瞄著蘭吉艾接下來的反應。「味道還不錯,下次可以多加一點牛奶。家裡還有嗎?」
出乎意料的回答和蘭吉艾瞇起眼笑著稱讚他的表情讓喬書亞揚起嘴角,「回去再幫你加熱。」他回答。並著肩的兩人有意無意碰觸到的手輕輕地勾了起來,相互纏綿。
「我以為阿爾寧小少爺從沒做過加熱這檔事。」蘭吉艾語帶輕鬆戲謔地說。
「為了帶刺的薔薇這不算甚麼。」喬書亞也回擊了對方偶來的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