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
先離開去稍作休息了
先離開去稍作休息了
《季節悖論》
02
喘息、掙扎、冷雨和冬時。
他的扭曲和我的盲目情懷。
我近乎瘋狂地追求著因缺少氧氣所帶來的無力以及絕望感。
我並沒有在星期五的任何時段排課;一方面是必修課程主要都集中在週一至週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偏好在努力了幾天後給自己一段充裕的時間做做其他事放鬆身心。即使如此,我也不會在這樣美好的日子裡偷閒睡到日上三竿。我還是會像往常一般在清晨六點的教堂鐘聲中打著呵欠起床、踩著不怎麼保暖的室內拖鞋慢吞吞地換上穿慣了的素色帽衫、親吻每位靜靜坐臥或斜倚在床側和書桌前的布偶們柔聲向對方道早安,並且在最後搖晃起幾近空瓶的飼料罐餵食水缸裡看不出還在睡著或者已經醒了的柳橙汁王子--我的寵物金魚--再準備一頓豐盛的早餐,散步到附近的公園一隅坐著享用。
雖然本身是建築生,但平時除了進行對建築物的描繪練習外,我也相當喜歡以簡單而快速的筆觸捕捉身邊人事物美麗的瞬間。我通常會在公園待上一兩個小時--或許因為太陽照射的角度移動位置、或許不會。我並沒有給自己一定的時間限制,這種緊逼的束縛反倒會讓我喘不過氣來,產生強烈的抗拒感。
我喜歡游泳。除了喜歡在水中輕飄飄的舒適感之外,一旦潛入水底一切就彷彿都與自己毫無相關了的安靜世界也令我迷戀得無可自拔--與其說是喜歡游泳,不如說是傾向自在的地方吧。我有時會思考起一向不擅動態活動的自己堅持了這運動好幾年的原因,最後總在留有裝飾用薄荷葉的甜點空盤中得出如此結論。
不管有多忙碌,我一定會抽出空檔去游泳。在隨興的悠閒塗鴉過後,我會闔上隨身攜帶的素描本,收拾好爬上了幾隻調皮小螞蟻的畫具,踩著樹影間零散的陽光碎片回到我所喜愛的水的溫柔懷抱中。
潛至觸地深度,再在自己已經快憋不住氣時脹紅著臉浮出水面,大口喘息著、渴求著空氣-- 儘管有因而溺水甚至喪失生命的危險,但我仍病態地享受著這能從中獲得什麼刺激感的過程。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彷若會吞噬掉一切、將我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毫不留情地全數奪去般,揉合著憎恨、輕視並且充滿赤裸慾望的狂亂眼神。
那是個在當季不常發生的、罕有地下起了傾盆大雨的日子。他慵懶地靠在教室門旁,扯著嘴角故作親切地和所有經過身邊的同學們談笑道別--我並不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刻意等待,相反的,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舉一動都佔據了我的腦海,連最深處的隱密角落也不放過。我微微顫抖著,恐懼感不斷攀升,懸在習題答案上方的手一不小心就握滑了筆。
「什麼啊,這不是做完了嗎。」
他朝最後一位離去的女孩揮了揮手,在反覆確認這昏暗的空間只剩下我們兩人後便反鎖上門,逕直向我走來。他走路的腳步很輕,經常利用這點對他人做出搔癢一類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不過就算我沒有抬頭也能清楚意會到他的動作和意圖,即使我拼命想揮去那些對我來說就像是夢魘一樣的存在。
我單手扶著桌,傾下身,盡可能冷靜地伸長了手試圖搆碰到那滾得老遠的筆--太遠了、太遠了,對此刻的我來說真的是太遠了。我深吸了口氣,屏住呼吸。再一點點,快成功了,再加把勁--再一點點。
「哎呀。」但就在我幾乎要觸上那還留有掌心餘溫的透明外殼時,一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舊白布鞋闖入我的眼簾--不要、不要……拜託,不要--他一腳踢開那枝筆,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我不是故意的,很抱歉。」
「但讓我等了這麼久……該道歉的到底是誰呢?」
我一句話也答不上來,像是斷線人偶般無力地跌坐在地,心中除了逃離此地外別無他想。
在片刻沉默中我無法克制地低聲啜泣了起來,溫熱的液體沿著臉緣滑落,麻癢地撫過脖頸、鑽進我的襯衫裡;我語無倫次地反覆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拜託……不要那樣……對不起……」
「你現在的樣子真是不堪。」他指著我毫不掩飾地大笑了起來,然後猛地揪起我的衣領,將身形比起同齡人來說本來就顯得矮小的我拉離地面。難以呼吸的窒息感讓我驚慌地掙扎了起來,但在他一面倒的壓制下卻只是徒勞。「站在她身邊的時候不是很神氣嗎--不要哪樣啊?這樣嗎?」
我不記得是左手或者右手了--我只知道我的腹部狠狠地挨了一拳,接著是至今我仍心有餘悸的騰空感。雨點不停地落在我身上,打溼了我的上衣、也淋濕了他伸出窗外的手臂。我淺淺發出了幾乎不成聲的短促悲鳴,就在喘著氣試圖舒緩不適感時被強行扼住了喉部。胃部無止盡的翻攪和喉頭的壓迫感令我想吐;我伸手胡亂抓握著,並且朝他踢腿,卻絲毫沒有改善狀況。
「再這樣下去可是會摔成肉醬的喔。」
他吹著口哨,一邊悠哉地說,一邊粗魯地解開我的皮帶、扯下了兩人的褲子。單手動作使得過程並不是很順利,他惱怒地發出了嘖聲,將我一把甩到地上。我的背用力撞上了牆。「……咳……拜託你……求、求求你……」
他什麼都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了輕佻的戲謔笑容將下體更湊近了我一點,用頹軟的陰莖拍打著我的頰側、蹭過我的雙唇。我惶恐地看著他,鼻息之間瀰漫著男性生殖器的氣味。
「舔。」他說,我馬上抿緊唇搖頭拒絕--儘管幅度非常之小。他躁怒地抓住我的頭髮,用另一隻手硬生生掰開我閉得死緊的嘴,粗暴地把那半勃的性器塞進裡頭。「還是你想再來一次?我說,舔。」
相信我,我真的不想這麼做……但在那種情況下我完全無法反抗--誰知道會遭到一陣暴打,又或是其他?我搞不好會因為這個認為我搶了他女朋友的瘋子而丟了性命--最保險地就是乖乖遵從對方的話了,不是嗎?
「你敢咬就死定了。」
在脅迫之下我照著他的意思乖順地舔起了口中的東西,任由他胡亂在我身上啃咬、留下瘀痕,甚至是張開雙腿迎合他。「說什麼不要,這裡不也很興奮嗎--被這樣對待就讓你這麼爽嗎?」
「你真是無可救藥的變態。」
他喘著粗氣在我耳邊輕聲說著,將炙熱的堅挺頂在我怎麼也沒想過的地方。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衝上背脊,我咬著下唇拼命地搖頭,彷彿這麼做就能否決掉他所說出的事實一樣;但那也阻止不了他強行進入我的身體,在裡面留下他的痕跡。
那一瞬間他扭曲的笑容似乎與學長的表情重疊了。
Y.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