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機》
在這個大家庭裡所有人都會盡量分擔家務,孩子們也不例外。他們經常負責一些比較輕鬆簡單的工作,像是擦桌子、泡咖啡或者為艾瑟兒在陽臺上的一片小花圃澆水;掃地、拖地以及其他比較需要出力的工作就由大人們來負責。
另外,雙胞胎每天都會一起到洗衣間洗自己的衣服。從內衣褲、制服或者運動服一直到小小的襪子和鞋子,他們一個月或者兩三個禮拜會刷一次鞋子;有時候也會抱著厚重的被毯放到到陽台的竹竿上曬曬太陽。
哦,不對--不是每天。貝貝每逢週三下午就會去學校參加話劇課程,而小伯沒有。塞西爾不在家的禮拜三家中就只會有我和小伯而已。
姊弟倆一起洗衣服時貝貝會一折一折地幫小伯捲起袖子,從大洗手臺下拿出裝成盒的洗衣粉在大盆裡放入幾匙再加水,接著就會咕嚕咕嚕地冒出許多看起來很好玩的泡泡。我想用鼻子碰碰看、用牙咬咬看那些透著水光的泡泡,但我還太小,搆不著。那些泡泡是小伯抱著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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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陣子薇薇和艾瑟兒討論了一下是否該為這大家庭添置洗衣機好省去洗衣服的時間,但最後還是在家庭會議中被否決了。其實有四個人投了贊同票,只有兩個人投了反對票,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民主表決法我們應該買臺洗衣機的--但投那兩張反對票的人實在有足夠充分的理由。
「我們已經夠大了,能弄乾淨自己的衣服了。這是我們自己的責任:『弄髒它,就要負責弄乾淨』。」貝貝說,小伯在一旁點頭附和。「而且我們很習慣手洗衣服,這沒什麼不好的。如果爹地和爸比太忙的話我能幫忙洗你們的,小伯也贊同幫薇薇和艾瑟洗衣服這點。我們不需要上班、作業也能很快做完,下午有很多空閒。」
我注意到小伯的表情似乎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同貝貝舉著手。
薇薇戲劇化地半捂住臉發出了讚嘆聲,薄唇抿成一直線的艾瑟兒和看來粗曠的雷蒙德(我想那大概是因為他有一身結實肌肉又堅持在下巴蓄著短鬚的關係。塞西爾每次在與雷接吻時都會因為這些刺人的鬍鬚發出抱怨聲。)臉部的線條染上柔和,塞西爾則是微笑著快速地從口袋中抽出原子筆匆匆在他隨身帶著的小筆記本上記下甚麼。這習慣和小伯很像,而且他們揮舞著筆時的神情簡直是如出一轍,顏色相似的眼中都會散發出揉合著興奮、驚喜又狂亂的閃耀光芒。
「謝謝你們。」塞西爾放下筆,舔了舔乾燥的唇。「我們會採納你們的意見。那麼該散會了。」他語帶俏皮卻又裝作莊嚴的模樣抬起手宣布。
貝貝回應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整整裙擺起身。「我去泡咖啡。」
「我來幫忙。」
我伸了個懶腰跟上雙胞胎,沒有錯失小伯望著姐姐的崇拜神情。她是個體貼的好女孩,我驕傲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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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家裡就只有像怪物一般發出轟轟響聲的脫水機了。
我討厭脫水機。
我認為我也有投贊同票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