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水魚兒的生存哲學》
20180213
「我需要愛情。」
她閉上了眼,緩緩昂起頭,在妳面前扯著笑暴露出生物最脆弱也最令人著迷的弧度。就像嚥下了星星的碎片般,她纖細的脖頸微微起伏著,在一片靜默中染上了月光的蒼白--可妳知道的,那句簡單的話語中並沒有摻加任何一絲言謊:妳敏感的鼻嗅不出一抹鹹味,連一丁點海的吐息都沒;空氣中瀰漫的只有不時自妳手中溢出的沙沙聲。被磨得愚鈍的筆尖擦過平滑的紙面,一會響、一會停。或許妳比起常人更加纖細的五感也在這樣一成不變的規律中被麻醉了;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妳知道的--是的,可妳知道的。妳能明白那尋光又追夜的矛盾、妳能理解處於兩極的事物是多麼天差地遠又在某方面相似得不可思議,妳對少女的生存哲學實在是再清楚不過。
萬千思緒掠過腦海,可一向不善以言語表達的妳卻讓它們沒入了無際汪洋。還沒來得及湊到對方耳畔的聲音弱載浮載沉著,逐漸弱下了音量,然後沉至除了妳之外沒有任何人能探到的深底,攀著彼此苟延殘喘,最終積疊成了不朽的文字。我知道。於是妳放下筆桿,撫上載滿紙頁的秘密,一語不發,但同時也以此作為回答。新鮮的墨水就這麼侵上妳將甲片修剪得圓潤的指尖,暈開了方才潦草記下的幾行字句。妳眨了眨眼,抬起頭,卻在再次對上她的視線時發現了:那抹色彩與妳相同的潭水中滿是赤裸的驕傲。